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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十三章 一輩子的情人 (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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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十三章一輩子的情人

一向嘴巴都抹了蜜的嚴上校這次很奇怪,一路開車一句甜言蜜語都沒說。

寧可坐在副駕上有些不適應,不停地回頭看他。

“他喜歡你。”嚴肅看著前面的路,聲音有些郁悶。

寧可輕笑出聲,扭頭去看車外的風景,不理他。

嚴肅瞥了旁邊的人一眼,有點氣悶。

車子在紅燈前停住,嚴肅伸手把寧可的手握住,緊緊地捏。

寧可回過頭來看著嚴肅,輕笑著問:“我還以為你早就看出來了呢。看來你情商真是不高啊。”

嚴肅瞪了寧可一眼,嘴上沒說,心裏卻不服氣。

我當然早看出來了,那家夥的意圖那麽明顯,傻瓜才看不出來,我就是為了給你留個面子才把蘇陸宇給拉住來溜溜,去想不到給自己找了個麻煩。

“你這是什麽意思?吃醋啊?”寧可笑著伸出手去,摸了摸嚴上校的厚臉皮,“上校先生也是這麽沒自信的人嗎?”

“切!”嚴上校十分的不服氣,“我怎麽可能沒自信?我就是覺得那小子看你的目光有點膈應。”

“他是他,我是我。”寧可好笑的看著嚴肅,“難道就為了你心裏舒服,就做個籠子把我關起來,再罩上一層黑布,大爺您心情好了,再拎著籠子帶我出去溜溜?”

“我不是那意思。”嚴肅忙解釋,“我是那種人嘛?”

“好了,我知道你不是那種人。”寧可笑了笑,指了指前面的綠燈,“走了。”

回到家裏,寧可就要換衣服洗澡,拿了睡衣就進了浴室。嚴肅手腳麻利的脫了衣服跟了進去。

“你等會兒。我先來。”寧可一邊脫衣服一邊往外趕人。

“我明天一早五點就得走。”

“我知道啊。”寧可好笑的看著裝可憐的某人,“我又沒現在趕你走。”

“時間緊迫啊,寶貝。”嚴肅直接上前去摟住寧可的腰,手指隨便一動就把她腰側的隱形拉鏈拉開。柔軟的亞麻裙子側面敞開一道口子,方便了某人的大手。

鏡子裏,一對璧人緊緊相擁,只看一眼,寧可便已經雙頰緋紅。

“我想在這裏做一次,好嗎寶貝?”暗啞性感的聲音一頓,一枚親吻落在她眉間。

寧可一怔:“嚴肅……”可是下一秒,微啟的唇被吻住的同時,身體也被他強勢地納入懷抱。

也許是醉了再無所顧及,他的吻急切又不失細致,一寸一許地攻城略地,細細密密地從描摹著她的唇形開始,漸漸下移到白嫩的脖頸,性感的鎖骨,而他微帶薄繭的大手則靈巧地把她的裙子兜頭扯開丟到洗手盆上,緊緊地抱住她。

他身上的襯衣也濕了,寧可是真的想推開他讓他換身幹爽的衣服,可她的思緒卻因他的吻變得混沌。

是誰的心跳在加快?

是誰難耐的沈吟出聲?

是誰在忘情的挑逗?

又是誰在這迷人的夜裏靜靜的綻放?

濕濡的吻彌漫在唇齒間,星星點點地燃起彼此體內最深的毒,寧可的手臂不知何時攀住了他的肩背。

不受理智控制的神思忽然歸位,嚴肅擡頭看著她媚眼如絲,直起身體將她抵在冰冷的瓷磚墻上,銜住她微啟的唇前昵喃:“可可,我們做吧。”

意識迷離間,她的身體失去抵禦能力,任由他一件一件除去身上的束縛,任由他壁壘分明的身體欺上身,惟有雙臂緊緊纏在他脖頸上。

他的臉埋在她頸間,他的唇輕吮輕咬著她的肌膚,他漸急的呼吸穿過空氣入耳,直抵心臟,寧可終於棄守投降,鼓勵地抱緊他:“嚴肅……”

這是最好的允諾和,邀請……

身體緊緊相擁的瞬間,他一手扶住她的腰,一手捧起她的臉,黑眸中投射出來的灼熱的光地落在她緋紅的臉上,似是下一秒就要陷落在她如水的眸光裏。

寂靜裏,寧可幾乎承受不住他眼眸中散發出來的滿溢的柔情。

然後,他俯低頭,深吻住她。

【創建和諧社會,構造清水閱讀,大肆放養河蟹,屠殺所有魚蝦……省略600+字】

寧可幾近窒息,細小而壓抑的嬌吟,粗重漸急的呼吸交纏在一起,洗浴間裏一片七零八落。

無意間睜眼看到鏡中他繃緊的流線型身體,她更緊以地依進他懷裏。

【繼續和諧,繼續刪除。全國的水塘只有河蟹,不見魚蝦了…。】

窗外的星空黑亮,遙遠;浴室花灑下,泛著氤氳霧氣。

這醉的,究竟是朦朧的夜,還是不分彼此的,他們?

或許是由於上次在軍區開會的那三個晚上只能看不能吃的緣故,也或許是受了蘇陸軒刺激的緣故,這個晚上嚴肅撒開歡兒折騰寧可,根本就是一夜沒睡。

他走的時候精神百倍,而寧姑娘幾乎搭上了半條命。

臨走時,嚴上校又捧著寧姑娘的臉蛋兒吻了又吻:“寶貝兒,我走了,粥我給你煮上了,你醒了記得吃早飯。”

“滾吧。”寧姑娘有氣無力地拍了某人一巴掌。

“寶貝兒,說你愛我。”

“滾。”寧可扭頭躲開某人的熱吻,她現在連多說一個字的力氣都沒有了。

“好吧,你必須想我啊,晚上我給你打電話。”

“……”寧可眼皮都擡不起來了,心說你丫怎麽還不滾,你折騰完了也該讓人睡會兒覺吧?

嚴肅看她不說話,只閉著眼睛睡,心有不甘的俯身叼住那兩片甜蜜的唇瓣兒肆意的吻了一通,滿意的看著它們紅腫水亮,才圓潤的滾走。

淩晨五點的城市還沒有徹底的醒來,街道上還很空曠。嚴上校一路飛車趕回墨龍基地時,他的戰友們剛好列隊準備出操晨練。

於是嚴上校又跟著那些生龍活虎的家夥們跑了一個十公裏越野,又出了一身透汗才跟大家三三兩兩的往食堂走。

馬騏歡脫的跳過來,一把勾住嚴肅的脖子,半個身子都吊在他們家隊座的身上,笑嘻嘻的問:“隊長,夜不歸宿啊?”

嚴肅瞥了這小崽子一眼,好笑的反問:“你管我啊?”

“不敢。人家這不是關心你嘛。”馬騏兩只大眼睛笑得彎彎的,因為養了幾天傷,回來又跟信息支隊的人湊在一起弄數據,這小子皮膚白了不少,一笑左嘴角還有個小酒窩。

“謝了。今天去測一下你的體能,我覺得自從上次傷愈,你的體能跟不上了。”

“啊?”馬上尉立刻傻了眼,不是吧?

嚴肅轉身正好看見霍城,於是幹脆把任務交給了他:“如果馬騏的體能測試不合格,你幫他練上去。”

“知道了。”霍城看著馬騏笑了笑,拍拍小夥子的肩膀:兄弟,自求多福。

吃飯的時候,嚴肅接到了父親嚴振國打過來的電話,電話裏說他要回北京去,讓他有假的時候回去看看老爺子。嚴肅答應了一個‘好’字,便掛了電話。

坐在他對面吃飯的霍城立刻感覺到周圍的氣壓低了很多,擡頭一看,恰好瞧見嚴肅眼睛裏那片冷冽的目光。於是心裏一驚,忍不住問:“怎麽了?”

“沒事。”嚴肅把手機收進作訓服的兜裏,繼續吃飯。

馬騏和霍城對視了一眼,麻利的把餐盤上的飯吃完,兩口喝了一碗粥,嘴巴一抹很是乖巧的說道:“隊長,我先走了。”

“嗯。”嚴肅不緊不慢的吃飯,頭都沒擡。

霍城吃完飯沒急著走,而是從口袋裏拿出煙盒,抽了一根煙點上,耐心的等嚴肅。

嚴肅把飯菜吃完,手中筷子一丟,說道:“給我一根。”

霍城把煙盒遞過去,嚴肅拿了根煙,順手拿了霍城的打火機,點上。

“有糟心的事兒?”霍城吐了口煙霧,看著嚴肅,問。

“嗯。”嚴肅也不瞞他,“結婚報告被打回來了。”

“為什麽?!”霍城很是驚訝,這是不可能的事情啊,嚴肅眼看著就三十歲了。各項條件都附和結婚條件,結婚報告怎麽會被打回來?

嚴肅的眉頭皺成了疙瘩,狠狠地吸了一口煙,又重重的吐出去,神情極其煩躁:“寧可不符合條件。”

“怎麽會?!”霍城更加不解,“她不就是海大的一個學生嗎?”

“她不是中國國籍。當然,這也不是重點,重點是她的家庭。”嚴肅不願再多說,又吸了一口煙。

霍城也皺起了眉頭,他們這樣的人他們自己心裏清楚,自從入伍的那天起,祖宗八輩兒都被上頭調查清楚了。最然國家跟幾十年前不一樣了,但政治問題依然是大問題,絲毫馬虎不得。

若是普通兵種也就算了,反正現役不行還能退伍。

可是嚴肅這樣的人,除非部隊不需要他了,否則他是不可能退伍的。話又說回了,像他這麽優秀的軍人,單兵素質王中之王,戰功累累,這麽好的兵,部隊怎麽肯能不要他?

霍城想來想去沒有更好的主意,只得勸道:“找聶頭兒,讓他幫你想想辦法。”

嚴肅笑了笑,點點頭。

其實,聶偉箴能幫得上忙的話,他又何必煩惱?

這件事情說白了就是嚴振國不願意,否則,哪裏會有那麽多的理由?

身為總參一部的政委,還有誰比他更有發言權?

這天的格鬥訓練嚴上校格外的狠,摔人摔己都毫不含糊,把墨龍大隊因格鬥而特招入伍的楚非小將給驚得目瞪口呆,悄悄地拉著馬騏問:“隊長今天怎麽了?”

馬騏咧咧嘴:“或許是……欲求不滿,求發洩吧。小心點就是了。”

幸好下午聶偉箴一個電話把嚴肅叫走了,否則馬騏都擔心他們家隊長明天還能不能從床上爬起來。

開學了,寧可的事情多起來。

忙了整整一個暑假還不算,接下來的日子會更忙。

手上這篇連載的小說情節到了高潮,男主抱得美人歸之後開始柴米油鹽的生活。從愛情的象牙塔裏走出來,才發現過日子並不是一兩句甜言蜜語,約約會,看看電影,壓壓馬路那麽簡單。

小說中,女主結婚後第一個情人節,丈夫出任務連電話都沒有一個。女主下班回家看著滿大街都是相親相愛的情侶,飯店咖啡館等各種店鋪裏布置了浪漫的櫥窗,連一些中年男女都會玩兒一把浪漫,帶著孩子一家三口過請人家。唯獨自己形只影單,捏著手機發短信,信息發出去很久,連個回應都沒有。

寫到這裏,寧可的情緒積累起來,劈裏啪啦發了長長的一篇感慨,然後以女主的心情胡謅了一首歌詞,以表達女主的心境:

夕陽斜照的角度,眼前的路看不清楚,閃亮中帶點冷酷,還聽到風的速度;

寂寂寞寞誰的悲苦,冷冷落落怎樣的心路,走走停停散亂的思緒,點點滴滴深刻的領悟;

心魂淒黯,執手相看淚眼,步蹣跚;

語已多,情未了,夜語流怨,獨自彈著思念的弦。

我不回頭,假裝你在身邊,一直到永遠……

寫完後,覺得太悲傷,跟小說的基調不符合,便又從裏面摘了出來,放到了自己的微博裏。

結果剛微博剛更新沒多久,便接到了許多讀者的關切。

——寧寧怎麽啦?發這麽傷心地感慨?

——寧寧傷心了,~(>_

——寧寧我愛你,來姐懷裏,撫摸之。

——小安寧,是不是失戀啦!淚奔……

——小寧子來姐這裏,姐給你找更多更好的男人……

一片留言中,寧可刷到了蘇羽的留言:男人不如閨蜜可靠啊!

然後,又有許多讀者跟進,聊起了閨蜜和男人的重要性。

寧可笑了笑,拿起電話給蘇羽打過去。

“親愛滴,是不是受什麽打擊了啊,寫那麽悲傷的句子還發到微博裏?”

“姐是寫小說的時候有感而發,寫完又覺得放在小說裏太可惜了,想找個譜曲的人幫忙加上曲子,直接拿去錄歌。”

“哇靠!不是吧?我聽淩墨說你去年那本小說要拍電視劇?現在又自己寫歌?親愛的你好偉大啊。”

“行了,我跟你打電話不是說這些的。”寧可靠在椅子上,胡亂撥著鍵盤嘆息。

“那你想跟姐說什麽啊?盡管說,不管上天入地,姐都無條件支持你。”

“小羽毛。”寧可的聲音低下去,沈沈的,仿佛浸了水的絲緞,“你跟淩墨你們兩個——以後怎麽辦?”

“我不知道。”蘇羽的聲音也跟著低下去,帶著淡淡的惆悵,“走一步說一步吧。大不了姐這輩子不嫁人,給他做一輩子的情人。”

“一輩子的情人?”寧可很是驚訝,這樣的話真從蘇羽這樣的女孩子嘴裏說出來,帶著說不盡的悲涼。

說她是天之驕女也不為過,那樣的家庭,那樣的容貌,卻要給一個男人做一輩子見不得光的情人。

“是啊,家裏不允許我嫁給他,而我又看不上別人。那就只有不嫁咯!想讓我跟他斷絕來往那是不可能的,偷情也好,怎麽樣都無所謂,反正我這輩子都跟定他了。”

“小羽毛。”寧可輕嘆一聲,“那是一條艱難的路。”

“你不是說過嘛,無知者無畏。我是個不喜歡動腦子的人,我只喜歡簡單的事情。愛就是愛,沒那麽多附加條件。不能結婚那就做情人,那也沒什麽大不了的。”

“你很勇敢,真的。姐真的很佩服你。”寧可由衷的感慨,她想也就是小羽毛了,換個人都說不出這樣的話來,更做不到。

“可可,你是不是遇到了什麽為難的事情?”蘇羽跟寧可在一起呆久了,多少還是能體會到她的心思。

寧可無奈的笑了笑,說:“你知道嚴肅的家嗎?”

“嚴肅的家?”蘇羽想了想,沒記得嚴肅或者寧可提及過,“不知道。怎麽了?你舅舅嫌他家窮啊?”

寧可輕笑:“他家可不窮。算起來,他家跟你家還是親戚。”

“我們家的親戚?”蘇羽有點懵,但片刻後立刻反應過來:“你是說,他是京城嚴家的人?”

“是啊,蘇陸宇叫他大表哥。”

“我……靠!”蘇羽驚呆,長大了嘴巴,一個字也說不出來。

寧可聽見對方良久沒有動靜,又輕輕地嘆了口氣,問道:“小羽毛,你說,我是該高興呢,還是該悲傷?”

“我也不知道。”蘇羽頹然的坐在床上,微微的瞇起雙眼看著外邊深深地夜色。

嚴家她是知道的,二伯母的娘家嘛,她小時候還跟著四哥去過一次。雖然隔了多年,她依然記得那天踏進那座三進三出的古式建築時的心情。

警衛兵一個個冷著臉,身上背著的槍據說都壓了實彈。

軍醫,護士的白大褂都穿的一絲不茍,連傭人腰裏的圍裙都是纖塵不染。

吃飯的時候,十幾口子人鴉雀無聲,連筷子碰到杯盤的聲音都沒有。

嚴家的老爺子很威嚴,不茍言笑的樣子,蘇羽當時只看了他一眼就沒敢再看。

那位大舅舅跟老爺子很像,坐在那裏跟一座山一樣,風吹雷打都不動一下。

其他兩位舅舅倒還好些,只是他們都說大人之間的話,並沒有人理會自己一個小孩子。

至於嚴肅?蘇羽使勁回憶當時的情景,記得他只跟老爺子和二伯母打了聲招呼,然後看了自己一眼,便拉著四哥去他的房間說話去了。

那個大舅媽好長得真是漂亮,一身綠色的軍裝穿在她身上好像是頂級的禮服,那身段,那氣質,當時她都看呆了。

只是她只對著老爺子笑,對別人都是淡淡的,看二伯母和自己時,那眼神更是透著瞧不起的冷漠。

還有那個叫嚴明的小哥哥也很討厭,會偷偷地把二伯母給的糖果從她的手裏扣走。

雖然小羽毛也不稀罕那些進口的巧克力,但小小的她是知道待客之道的。那個叫嚴明的小哥哥驕縱蠻橫,根本不懂待客之道。

嚴家權勢滔天,單憑身份,可可這不僅僅是高攀那麽簡單。

可是,如果真的嫁入那樣的人家,可可以後還能呼吸一點自由的空氣嗎?

她是那麽好的女孩,長得好,家世也不錯,錢不缺,才情更不缺,雖然性子孤僻些,不喜歡跟人交往,但只要她認定了的人,就會一心一意的對待。

這樣的女孩應該被男人用心呵護一輩子都不夠的。

卻愛上了這樣人家的少爺,去承受那些人的冷眼嘲諷,過那種喘不過氣來的日子,想想就讓人心疼。

“可可。”蘇羽沈思過後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,低低的叫了一聲。

“嗯。”寧可一直在耐心的等她說話。

“那樣的家庭,真的很不適合你。你嫁過去——怎麽說呢,除非嚴肅不帶你回去住。你知道嗎?嚴肅的媽媽已經去世了,現在的大夫人不是他的親媽。我聽說,他媽媽是自殺的,吃了一百多片安眠藥,然後從七樓上跳了下去……很慘。”

“怪不得。”寧可吞咽了一口唾液,覺得嘴裏好苦。

嚴肅說,他媽媽死後三個月,父親另娶,繼母帶著兒子進門。現在不用想也知道,他媽媽的死跟這位後媽有不可分割的聯系。

“怪不得什麽?”蘇羽奇怪的問,“嚴肅跟你說什麽了?”

“沒有。”寧可身上一絲力氣也沒有,整個人都靠在椅子裏,緩緩地說道:“只是昨天他父親來Q市了,他的心情很不好的樣子。我問他,他又不肯多說。”

“這樣的事情,他又是副硬脾氣,肯定是說不出口的。你也別多問,問了也是白弄得你們兩個心情都不好。如果你真的想要嫁給他,我勸你跟他商定,你們兩個就在Q市定居,不要去北京。他們那個家,我小時候去過一次,一次就夠了。我覺得嚴肅很不容易,在那樣的家庭裏長大,精神和心理居然都是健康的。換了是我,非得成神經病不可。”

蘇羽說的義憤填膺,寧可忍不住笑了:“至於嗎?”

“很至於,真的。”蘇羽嘆道:“這一點你一定要相信姐。”

“好吧,”寧可仰頭看著墻角石膏線上的歐式花紋,“我相信你。”

跟蘇羽嘮叨了一通,心裏雖然沈重,但卻不再是一團亂麻。

任何事情有了頭緒便不再是什麽困難。寧可不是懦弱之人,更不喜歡逃避。

就這樣吧。她想,只要嚴肅是真的愛自己,只要他們之間彼此相愛,其他的人,其他的事,都當做浮雲吧。蘇羽的那句話雖然傻,但也不無道理。

大不了一輩子不結婚,做他的情人。

大千世界,千姿百態。什麽樣的愛情沒有呢?

不管結局如何,至少還有愛人,至少曾經愛過。

足夠了。

第二天,寧可精神百倍的去學院,宋教授把她叫到辦公室裏,說有個考古團在某省某縣剛剛發現了一座王墓,據初步斷定,應該是北宋年間某位王爺的陵墓,考古團聯系了宋教授過去做發掘工作和文物鑒定,宋教授問寧可有沒有興趣跟著一起去。

寧可想了想,劇本已經交差,手上的這篇小說還有七萬多字的存稿,每天少發一些,倒是可以堅持十天半月的。嚴肅剛剛來過,近期應該沒有假期了,蘇羽在國外,自己也不想找什麽單位去實習,於是當即就答應了宋書琴。

宋書琴很高興,拿了筆給寧可寫清單:“這些東西你要準備一下,最好都帶齊了。我們先乘飛機到X市,然後乘大巴去山裏。生活用品你也要準備妥當,那邊生活環境可能艱苦些,住的地方倒還好,當地的文物局幫我們安排在幾處民居裏,但日用品什麽的,恐怕就很難弄到合適的了。”

“嗯,教授放心,我覺得我還是能吃點苦的。”

宋教授笑道:“話是這麽說,但在有限的條件裏,盡量不吃苦。我們是去工作,又不是去憶苦思甜。”

“哈哈,我以為教授是要帶我順便憶苦思甜一下呢。”

“你這丫頭。”宋書琴把清單交給寧可,又說:“工作用的東西單獨開發票,考古團可以被報銷。”

“好啊。”寧可拿了單子細細的看了一遍,上面寫得東西自己都明白,也知道哪裏能買,便把清單折疊好放到包裏,跟宋教授告辭:“教授,我先去準備這些東西。有事再給您打電話。”

“行,考古團那邊定的是下個禮拜一的機票,時間還很充足。”

“好,那我好好準備一下。”

從學院裏出來,寧可便開車去買東西。

考古和文物修覆用的東西屬於專業用具,一般的商場裏根本沒有賣。寧可只好去古玩文化市場,她知道有一家賣花賣鳥的店裏,小東西很是齊全。

Q市是旅游城市,又有上百年的歷史。這幾年政府註重民族文化和非物質文化遺產的發展,古玩市場比之前繁榮了許多。各種珠寶玉器,筆墨紙硯,古玩字畫,花鳥蟲魚,中草藥,裝飾品,以及各類書籍什麽的,算是應有盡有。周末的時候還有些擺地攤的在商鋪中間的過道上湊熱鬧。

寧可是工作需要,耐著性子慢慢地搜尋。看到有用的東西就買下來,討價還價自然也少不了。

在經過一個賣各種珠串的小攤時,寧可看中了一串珊瑚珠子,紅艷艷的,圓潤的珠子上還刻了喇嘛符號,寧可對這些符號不怎麽懂,但很是喜歡。

攤主見她喜歡,便兜攬生意:“姑娘,這可是真正的紅珊瑚,帶著驅邪避兇,對身體很有好處的。今天不是周末,我這兒生意也不好,您算給我開張,我只收您個成本價,四百五十塊,怎麽樣?”

寧可輕笑著把東西放回去:“你這也太貴了。”

“不貴啊!我這是真貨,可不是旅游景點的那些東西能比的。”

寧可笑著搖頭:“你怎麽能證明你這是真貨?”你這根本是地攤好吧?旅游景點的那些東西最起碼還有人監督呢,你這連個監督的都沒有。

“紅珊瑚比白珊瑚珍貴,很多白珊瑚用顏色浸染,當做紅珊瑚來賣。”攤主拿過珠串,又拿過一把刀子,刀子的鋒刃在珠子上輕輕地刮擦,弄下一些細小的紅色粉末在手指上,攤主伸出手來給寧可看:“你看,掛掉之後還是一樣的紅。”

你只刮掉這麽一點點而已嘛,一般的浸染也不會只塗薄薄的一層。

寧可心裏腹誹著,嘴上卻只是微笑不語。

“姑娘,你給個心裏的價位,只要我能接受就成。還是那句話,我今兒還沒開張呢,您也喜歡這個,也算幫我個忙。”

寧可在心裏盤算著該給個什麽價錢合適的時候,有人溫和的叫了一聲:“可可?”

“嗯?”寧可回頭,看見蘇陸軒剛好從這小攤後面的一家玉器店裏走了出來,正驚訝的看著自己。

“你一個人來逛?”蘇陸軒很高興的樣子,幾步走到寧可身邊,看著她手裏的珊瑚串子,“喜歡?”

“覺得挺好玩的。”寧可笑著把東西放回去。

攤主看寧可把東西放下了,有點著急,忙對蘇陸軒笑道:“這位先生,我這可是真正的紅珊瑚,這上面的經文是手工雕刻上去的,別的不說,您只看這雕刻的手藝,至少也得一二百塊。現在這純手工的東西可不好找了。我只要四百五十塊,這位姑娘還嫌貴……”

“喜歡就買吧,就這一串嗎?”蘇陸軒拿起那串珊瑚珠子,仔細的看了看,“別說,這雕工還真是挺細膩。”

“還有一串,一共兩串,再也沒有了。我敢打包票,離開我這裏,您再也買不到這麽好的紅珊瑚珠子。”攤主竭力自誇:“我這也就是急著開張才出這個價。”

蘇陸軒從口袋裏拿出錢包,抽出一疊粉紅票子遞過去:“兩串都買了。”

“好,先生痛快,兩串九百塊,我收您八百八,您發我也發。”攤主麻利的拿出兩個簡易的首飾盒子把兩個珠串裝進去,又拿出一張二十面值的錢幣一起遞給蘇陸軒。

蘇陸軒接過來,把其中一個盒子遞給寧可。

寧可笑著搖頭:“謝謝六哥,我不能要。”

蘇陸軒也不惱,只微笑著問:“怎麽了?跟我這麽見外?”

“不是見外。俗話說,無功不受祿,我怎麽能平白無故的要你的東西呢。”

“我本來就是為你買的啊。”蘇陸軒微笑道,“小羽毛上午給我打電話,說你的生日快到了,讓我替她給你準備生日禮物。我正愁著送你什麽好呢,正好在這裏遇見了。難得你喜歡,總比我花錢去胡亂買你不喜歡的東西好吧?”

寧可一楞,心想自己的生日還真是快到了,蘇陸軒能知道自己的生日肯定是蘇羽說的。那麽禮物之事,應該也錯不了。於是只得伸手接了,笑道:“謝謝六哥了。”

蘇陸軒笑道:“我是替小羽毛辦事,要謝也是她謝我。”說著,又把另一個盒子放到手包裏,說道:“這一串我給小羽毛寄過去。你們兩個一人一串才是好姐妹。”

寧可笑著點點頭,蘇羽是有這個毛病,買東西總喜歡買兩份兒,給自己一份,她留一份。兩個人非要弄一模一樣的,才算是閨蜜。

從小攤上離開,蘇陸軒問寧可還要買什麽東西。

寧可不願跟他一起逛,便說已經買全了,正準備回去。

蘇陸軒笑道:“正好到了午飯的時候,不如我先請你吃碗壽面如何?”

“我生日還沒到呢。壽面吃的也太早了吧?”

“我下個禮拜要去C市開會,恐怕不能參加你的生日宴會。今天算是提前給你慶生。”

寧可顧忌蘇羽的面子,自然不好硬生生拒絕,只好答應。

既然要吃壽面,自然要選面館。寧可說文化市場附近的一家老北京面館很正宗,蘇陸軒只好跟著她一起去。進去後才發現真的是個‘小’面館,只有六組桌椅,小小的吧臺裏只能站一個人,菜譜上除了家常小涼菜之外,就只有各種面。

二人各自點了一碗老北京炸醬面。又點了四個小涼菜。

“這也太簡單了。”蘇陸軒連連搖頭,蘇六公子追女朋友,怎麽能在這樣的小館子裏吃飯呢。

寧可的人生格言是盡量不跟人有太過的金錢交往,吃飯盡量AA制,實在不行就去小飯館。在她的心裏,對方有多少錢是對方自己的事情,她不想跟人有太多的交集,所以跟吃飯越簡單越好,花錢越少越好。

“吃壽面嘛,只要面正宗就好了。”寧可很開心,臉上帶著輕松的笑。

蘇陸軒看寧可高興,以為她是真的喜歡這家面館的面,便把這個小面館暗暗地記在心裏。

因為要離開Q市半個多月的時間,寧可必須要給寧仲翔報備,所以下午給他打了個電話,晚上直接開車回寧家花園吃飯。

寧仲翔聽寧可說要跟著考古團去山裏,很是不放心。

杜心靈也在一旁勸說,只是寧可主意已定,是不會因為他們兩個人的反對而改變的。

倒是寧果,聽了之後很是好奇,若不是因為剛剛升入高三,課業十分緊張,就賴著寧可一起去了。

當晚,寧仲翔留寧可在家裏住下,寧可因為參加考古團的事情沒聽舅舅的話,這會兒不想在這些小事上再讓寧仲翔不開心,就乖乖的住下了。

晚飯後沒什麽事請,寧可回房間抱著手機上企鵝找嚴肅聊天,跟他說過兩天自己給宋教授當助理加入某考古團的事情。

嚴肅感慨:我老婆真不簡單,居然參加了考古團。

寧可扁著嘴巴回覆:沒領結婚證呢,誰是你老婆。

嚴肅那邊半天沒回話,等待的時候寧可心裏有那麽一點慌張。

杜心靈給寧可送牛奶進來,見她窩在沙發上抱著手機發呆,笑問:“可可,想什麽呢這麽入神?”

寧可忙笑著起身,接過熱牛奶道謝:“謝謝舅媽,我自己下去拿就好了。”

“你難得回來一趟,我給你送杯牛奶也沒什麽。”杜心靈拉著寧可坐下來,看著她喝牛奶,又問:“和和也有好幾天沒回來了。他也要實習了吧?不知道是怎麽安排的,你舅舅昨天還跟我說起這事兒。”

寧可不動聲色的問:“舅舅怎麽說啊?”

“當然是想讓你們兩個都回來幫忙。你舅舅年紀也漸漸地大了,也該騰出些時間來休息了,順便也讓你們鍛煉一下。不然將來怎麽好放手呢?”

寧可自然明白這只是杜心靈試探的話,於是笑道:“我學的是歷史專業,對生意上的事情一竅不通,回來只怕會幫倒忙。和和學的是艦船機械,他只對汽車輪船感興趣,腦子裏都是那些發動機零件。生意上的事情,恐怕也沒什麽譜兒。舅媽你還是勸勸舅舅,不要勉強我們兩個了。再說,舅舅哪裏老了?不過才五十來歲,正當年嘛。”

杜心靈聽了這話,笑意直達眼底,可謂心滿意足。又把寧可誇了一番,體貼的叮囑了一些話,才拿了空牛奶杯子出去了。

寧可送她至門口,看著她窈窕的背影消失在樓梯口才關上房門。

嚴肅的信息已經回過來,寧可點開手機看:早就是我的人了,還敢說不是我老婆?我這輩子就賴定你了,領證是早晚的事兒。

寧可輕笑著繼續回覆:怎麽回覆這麽慢?這兩句話還要考慮這麽久啊?

嚴肅立刻回過來:剛剛去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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